我行其野

「源轩」依赖症 15

38

“什么？为什么就要走？去哪里？”

 

这天宋亚轩睡到天光大亮才从房间里出来，就听见楼下张真源跟马嘉祺说下午的航班飞回去，效果不亚于一道晴空霹雳。

 

张真源抬头看见他头上的鸟窝，笑了笑：“梳梳头，下来吃饭了。”

 

宋亚轩“噔噔噔”跑下楼去拽着张真源的衣服：“你说清楚，回哪去？”

 

张真源有点无奈，给他扒拉扒拉头发：“我回去上班，今天初七了。”

 

……对哦，张真源还要回去上班的。

 

但宋亚轩还是烦躁，他甩开张真源放在他头上的手：“你怎么不告诉我，下午就走了我现在才知道，还不是跟我说，我要是起晚一点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走了？”

 

张真源顿了顿，目光往远处的马嘉祺身上飘，压着声音慢吞吞说：“我告诉过你了，就前两天晚上，那个什么完事儿了……”

 

“那也能算？我那会儿不定睡着了呢，你就是不想告诉我。”宋亚轩瞪着他，“你心虚是吗张真源，怕我知道你这么急着回去找丁程鑫？”

 

不是，我没有躲着你，我还问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提前回去，之所以选在那个时候问你，是因为我怕你拒绝我还要嘲笑我自作多情。

 

张真源不太想跟他吵这些了，在他们俩之间争论这些一向没有意义，宋亚轩认定了想跟他闹，他从来就拦不住。

 

所以他垂下眼睛笑了笑：“我只是回去上班，亚轩。”

 

宋亚轩眼睛里亮晶晶的，可能是早上没睡醒所以才会出现的生理性眼泪吧。他点点头：“那你去吧，张真源。”

 

那天上午宋亚轩吃完早餐就出门玩去了，像是根本不知道张真源马上就要离开一样，也不再过问。

 

“真源，东西都拿齐了吧？”马嘉祺拉着箱子跟张真源一起走进车库，贺峻霖戴着墨镜靠在车头吹了声口哨：“张哥，小贺师傅竭诚为您服务。”

 

张真源被他逗笑了，手放在外套兜里摸了摸手机，语气有点犹豫：“应该没有漏的了。”

 

马嘉祺点点头，像是情商突然清零了，一脚踩在雷区上：“没关系，忘了什么回头让亚轩给你带过去。”

 

张真源嘴角敛了敛，贺峻霖往他肩上拍了一巴掌：“开心点张哥，你马上就要回去上班了，多好的事儿啊！”

 

张真源哭笑不得：“我看起来很不开心吗？”

 

贺峻霖装傻：“没有啊，你看起来开心极了。”

 

张真源：“……”

 

最近几天他越来越觉得有一种被这两口子看透了的感觉，无论是他跟宋亚轩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，还是他自己的小心思。按理说他应该要主动坦白，尤其是对马嘉祺，但他实在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说。

 

好在，他们也没有逼着他说出来。

 

张真源觉得自己挫败极了，对这种事情怎么处理真是完全没有经验，感觉总是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糕，不要说把跟宋亚轩之间的关系理出个头绪，他到现在连他自己是怎么想的都渐渐摸不清楚了。

 

比如说今天，他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，总是想着给宋亚轩发一条短信或者打一个电话——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要说什么，可能只是跟他交待一声，哥先走了，待会儿手机关机了可能接不到电话……

 

机场里面人来人往，有人离别也有人重逢，他怎么也拨不出那个号码。

 

如果宋亚轩有那么一点在乎他，是不是会像安检口眼巴巴望着里面的亲友一样已经开始预支思念？如果宋亚轩注定只是像眼前这些来去匆匆的过客，那么好像也没有必要特意告诉他了。

 

“这世界有那么多人，

 

“多幸运我有个我们，

 

“这悠长的命运中的晨昏，

 

“常让我望远方出神。”

 

奶茶店里不知什么时候切掉了嘣嘣嚓嚓的男团，换成了莫文蔚浅吟低唱。宋亚轩坐在奶茶店的露天座位上，他那几个朋友也不知道脑子哪里有大病，约着出来喝着西北风玩狼人杀。他这局拿的预言家，因为心不在焉已经被悍跳狼冲出局了，此时百无聊赖地看刘耀文拍桌大吼“兄弟们这波信我就票三号，他狼队友宋亚轩已经出局了，今晚结束游戏好吧”。

 

“灰树叶飘转在池塘，

 

“看飞机轰的一声去远乡。”

 

宋亚轩突然站起来进了奶茶店，“你好，我要一杯黑糖波波，热的，麻烦快一点，谢谢。”

 

他用手机扫完码，靠在一旁开始打电话。

 

“您好，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

 

“Sorry!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.”

 

奶茶店的店员看着这个高个子、长着漂亮脸蛋的男孩子像玻璃器皿里离开了营养液的水培植物，明明他仍然装作体面地靠在那里，可从他挂了电话的那一刻起，他的确在迅速地枯萎下去。

 

宋亚轩抬头对上店员的目光，笑了笑：“上班很辛苦吧，这杯请你的。”

 

一首歌放到结尾，也像带着怅然若失的遗憾。

 

她唱：“在泪水里浸湿过的长吻，常让我想啊想出神。”

 

39

宋亚轩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，他没有进家门，抬头看看二楼张真源房间关着灯拉着窗帘的窗口，就好像不想走进去了。

 

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，今晚第一百零八次掏出手机看看微信和未接来电。

 

未接来电：0

 

微信消息：98

 

点进微信一看，全是各种群，刘耀文也发了一条，问他后天去不去农家乐钓鱼。

 

神经病，大冷天钓什么鱼？

 

几点的航班啊，应该早就到了吧，怎么还没消息？

 

到了不知道先给家里报个平安呢？万一在路上出什么事家里多担心啊……呸呸呸，说什么呢！

 

他打开购票app看明天的航班，两分钟后正要付款，突然觉得烫手一般关了软件，切回微信问刘耀文：“你什么时候回学校？”

 

刘耀文：“不是吧宋亚轩儿，大过年的干嘛这么扫兴，不是还半个月才开学嘛，开学前一天回就行了。”

 

宋亚轩：“什么大过年的，社畜都开始上班了。”

 

刘耀文：“关小刘什么事，小刘还是小孩子。”

 

宋亚轩：“yue了，我跟你一起回。”

 

刘耀文：“那不然呢，你还想提前回去卷我？”

 

刘耀文：“诶你到底去不去钓鱼，群里都在问你呢。”

 

宋亚轩直接关了手机，听见一楼门开了，贺峻霖唱着歌出来丢垃圾。他故意跺了跺脚，贺峻霖整个人吓得蹦起来，差点把垃圾丢他头上：“唉哟我的妈呀，吓死我了，还以为有鬼。”

 

宋亚轩开了手电筒照着脸，被贺峻霖一顿rua：“哎谁家鬼那么帅啊？原来是我们家！”

 

贺峻霖出门把垃圾丢进门口的垃圾桶，又蹲在小花坛边上洗手，然后过来坐在宋亚轩旁边：“回来了干嘛不进去，西北风好喝吗？”

 

宋亚轩沉默了一会儿，用膝盖撞了撞贺峻霖的腿：“张真源到家了没？”

 

贺峻霖又装傻：“我怎么知道，你不会自己问他？”

 

宋亚轩说：“你每次装傻的时候，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，所以想逗别人玩儿？”

 

这话挺尖的，马嘉祺和张真源任何一个人在场，都必然会喝止宋亚轩，但贺峻霖浑不在意，他甚至把胳膊搭在宋亚轩肩膀上：“是啊，你这么个傻子在这里，不逗白不逗嘛。”

 

你看啊，贺峻霖当着马嘉祺的面是大方又好性情的小嫂子，实际上难道是什么省油的灯吗？在宋亚轩看来，贺峻霖和丁程鑫在绿茶这方面简直就是亲兄弟，一个抢走了马嘉祺，还有一个对张真源虎视眈眈。

 

但好在贺峻霖并不想跟宋亚轩针锋相对，他用脚轻轻蹬着地，把秋千晃起来：“你上个学期跟家里闹矛盾，不常联系，所以你可能不知道，真源每周都会抽空打一个电话回来，问问你哥的近况。他们俩话都不多，撑死聊个五分钟，但再忙也没有一周断过。”

 

“家里小孩出去上学工作，哥哥总是担心的，换成哥哥出去，弟弟担心也一样的，打个电话能纠结死你了？”

 

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。宋亚轩没吭声，手里不停地转着手机。

 

贺峻霖歪着头看他的表情，又说：“抱歉，我切错频道了，换一种说法吧。你哥也总是飞到各种地方去工作，有时候就去邻市过个夜，他也会打个电话给我，实在忙起来就发个消息，说他安全落地了，跟人去哪吃饭了，今晚又得忙到几点。”

 

“有时候他忙忘了，我就发消息去阴阳怪气，‘哎呀马总忙着呢？今儿去哪潇洒啦，还记不记得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啊’，之前还为这事儿吵过架呢。”

 

“但是，两个人之间呢，最不怕的就是吵架，吵呗，吵他妈的，谁还说不过谁了？不闻不问才是最伤人的呢。”

 

宋亚轩被“王宝钏”逗笑了，问他：“你是不是都知道了，我哥也知道了？”

 

贺峻霖陪着他打哑谜：“知道个大概吧，具体的不太清楚，比如我觉得真源在上面，你哥觉得是你。”

 

宋亚轩：“……”倒是也不必什么都说出来。

 

“我哥怎么想的？”

 

“能怎么想，尊重爱情，peace and love呗。”

 

“知道了，”宋亚轩把手机按亮，“谢了。”

*

7700（看透一切）：弟弟们玩的都是我们当年玩剩下的了

热的黑糖波波真的是冬天必备（斯哈斯哈